从某个角度去看,种族题材是皮,身份认同的探讨却是瓤,或者,换句话说,身份认同是另一种内化的、更加深层的种族疑惑。这种疑惑也被分担在了司机身上,那个白人司机也是移民,来自于意大利,他与黑人成为了一种怪异的镜像,他爱吃“黑人的食物”,对电台中所有黑人歌手和流派如数家珍。音乐家是被家人和环境要求努力成为一个内在的白人,他是被外力篡改的,而司机却是随性的,自我的。有人从粗俗变得文明,而有人从文明的桎梏中解脱重获自由。原本的主仆变成了彼此的师生。矫正是意外降临的,润物无声解放彼此。
还有一处,是苏敏年年都到不了的同学会,三十年未曾离开郑州,线上视频成为最近的距离。是晓雪深感被同事抛弃不知“胡来”,感到所有人都在前进唯独自己原地踏步。有些年轻人感觉,妈妈是没有朋友的,但回想或听妈妈描述,妈妈不是一直都没有朋友,而是在做了家庭主妇、生儿育女以及步入中年后会与朋友渐行渐远,生活时间被繁琐且永远没有头的家庭事务所占据,留给自己的时间越发稀少。「婚育似乎是友情转变最明显的节点。有一半以上的读者都提到,当自己和挚友分别迈入婚姻、有了家庭,生活很快就变了样子。大多数人描述的生活是「家务柴米油盐养娃还房贷照顾老人」,中间没有标点符号——缺失的停顿最确切地描述了他们的生活——没有气口,也永不停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