把死亡证明放在剪报最后一页,反而如释重负。你们是什么时候在心里埋了他?以为会像埋在沙滩里的乳牙,被爸爸偷偷藏在火柴盒里。如今房屋空旷,那件毛绒外套被留在了伦敦。想念蛋奶卷和出门就能看见的海滩,却不敢想起父亲被带走的那扇门。没有父亲在的全家福里大家都在笑,还没意识到爸爸已经不在了。
很难不唏嘘,不共情。“我仍在此”,起初带有遗憾与调侃,明明察觉周遭空气变动,却不能,更不愿如Vera那般去往开明、安全的地方,一如大众对故土故人竭尽所能的抓挠与护持,但往后,则是一种斗士姿态的宣示,要站在渗透血泪的土地上,亲历,记录,传扬,抗击,要在时局穷凶极恶、世人谎话连篇时,以自己的在场,锚定罪行的在场。一次又一次的全家福,在尚好的时候笑,在败坏的时候更要笑,杀不死的,一定更为强大,而杀不死,一定会是定局的惯性。